深夜十一点，当台北和平篮球馆的观众散尽，只有保洁员推着清洁车发出空旷回响时，二楼训练馆的灯光还亮着。霍华德独自站在罚球线，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滴落在木地板上。

三小时前的主场比赛，他错失了关键罚球。37岁的老将，本可带着21分19篮板的数据直接离开，但他换上了训练服。

“加练一百个罚球，”他对训练师说，“就现在。”

第一个球砸在篮筐后沿弹开。他小跑着捡球，动作敏捷得不像个在NBA征战18年的老将。第十七个球依然偏出，他停下来，闭眼调整呼吸。场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

第五十球空心入网，声音清脆。这让他想起二十年前，乔治亚州的社区球馆里，那个每天练到深夜的高中生。原来有些东西从未改变。

赛后加练，这是霍华德雷打不动的习惯。赢球加练一次，输球加练两次。队友说他偏执，他却觉得这是与自己对话的唯一方式。在空无一人的球馆，没有欢呼也没有嘘声，只有最纯粹的篮球。

第九十九球在篮筐上转了三圈，落入网中。他拿起最后一个球，指尖摩挲着熟悉的纹路。这一次，他甚至没有看篮筐——肌肉记忆带着球划出完美弧线。

唰的一声，夜晚归于寂静。他弯腰关掉训练馆的灯，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。明天比赛照旧，而他知道，自己还会回到这里，一次又一次，像匠人打磨他的作品。